现在变成两个人一起散步了。
紫夜没穿高跟鞋，我只能听到我的鞋子在我的鞋子里响。风把每一棵树吹得不停地发出沙沙声。
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。
我不是树，她是么？
走到小桥上，紫夜突然不走了，跳到桥的扶手上坐下，看着我。目光我说不出颜色。
“你周末去礼拜么？附近有一座小教堂，里面的葡萄酒很好喝。”
她的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，先是左脚，后是右脚。风把鞋子上面的的那团绒毛吹得弥散开来。
“你去那个教堂时是穿这双鞋子么？”
紫夜讶异了一下，说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好吧，我们这个周末一起去。”
她又跳到我前面，哼着我没听过的调调。不过没面朝我。紫发把脸衬得很白。
我也哼起了歌，是小蓝的经典翻唱曲目，或许它的原唱是某人。
紫夜突然转过头来，说：“你是不是也喜欢听氲侥的歌？她的这首《神的祈愿》很赞哦。”
城市的下水道，幼儿园的平衡木，伫立在地面30米的风向标，空灵的麦克风。
远处的风裹挟着不属于灰尘，气味，声音的东西向我涌来。
我也没有看见颜色。
我低声说：“是啊。”
紫夜笑了，和我哼着一首曲子。
紫发被吹起，吹到了她白净的脸的前方，她伸手挽了挽。
紫发在她白净的手的前方。
紫发在我的前方。
就像屏幕在我的前方。
翻唱的人会唱很多很多歌。唱看起来不是他们的歌。
听起来是么？
这是奇迹哦，如同语言和魔网一样的奇迹。
慢慢地，神学会了祭祀。——越子
小蓝直播时为好多人唱歌，唱很多歌。
其实人也不多。我算一个。
但魔网总在在权衡我和很多人和小蓝。
什么时候，人们不喜欢权衡了？
人也会变成魔网么？
魔网为我们人类所使用？
我们总说，我们自己权衡自己。我们说出我们。
他们也能说出我们。
它们也能说出我们么？
别人是一种人么？
小蓝喜欢唱歌。喜欢笑。喜欢卖萌。
但是她不会唱很多人都点的歌。
人们会这样想么——神眷顾了别人？
于是它们也能说出我们了。
神不会眷顾我。
于是我们再次说出我们。
说给谁呢？
小蓝本人似乎在北方大陆工作，虽然她说南方话。
......
紫夜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，我现在才意识到，似乎走神好一会了。
她眼神的颜色还是看不清楚。
我伸出手遮住打在她脸上的阳光。
月光和阳光是一种颜色么？
她突然笑得很开心。
“你好，我叫姬紫夜。”
“你好，我叫李扬云。”
她撇了撇嘴，说：“好老套哦。”
我把手收回来。她站起来。
“城，小狗或许会喜欢盯着路人看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也喜欢盯着路人看。”
“我喜欢小蓝。”
“你把到她很困难。”
“我不喜欢平衡木。”
“小时候我和女孩子坐过。”
神眷顾城么？
神眷顾我么？
紫夜在前面念了一句越子的诗。
渐渐地，人学会了怜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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